第四章 等死
“你让我缓缓。”
苏哲挥挥手，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这个世界虽然没有DNA对比，但是修行到先帝那个层次，已然是半圣，对血脉还是有感应的。
先帝不是昏庸的皇帝，相反他是一个明君，大周皇朝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，周边的西土蛮夷，和大辽都不敢贸然侵犯。
文治武功，都是不俗。
可就这样一个皇帝，被人带了天大的绿帽子，这简直匪夷所思。
“给朕说清楚，大皇子他们八个是谁的崽子？”
苏哲感觉自己的处境比想象中糟糕的多，他的对手不仅是明王和靖王，还有看不见的黑手！
吴统领嘴巴紧闭，再不敢言。
“你不说，我大概也能猜得到。”苏哲面色阴沉。
“先帝既然传位于我，就该知道我的处境，他的后手是什么？”
绿帽子事情，他打算以后再查，当务之急，还是先应对眼下的死局。
“先帝临终前才得知只有您才是他的子嗣，只有特查机构的黑冰台，还有我绝对效忠，朝堂上，地方官，几乎都是明王和靖王的人。”
吴统领沉声道，语气有些无力。
这种局面，想要逆转，可能性几乎为零。
“黑冰台？让主事人过来！”
苏哲蹙眉，挥挥手。
吴统领立即离去，苏哲坐在椅子上，指节敲着桌子，默然不语。
“京城，地方，没有我的人，怎么破局？”
苏哲眉头拧成一个“川”字，他即便能够解决朝堂上的人，但是地方他解决不了。
并非官员，而是驻军！
大周总共一百二十万军队，八成驻扎在外，先帝一死，明王和靖王立即会掌握大周八成军队。
也就是说，只要他掌控京城，那么下一刻明王和靖王绝对会率军攻下京城！
谋反篡位，他们不愿意承担骂名，但是被逼到最后，谁还去管那些？
“真是地狱式开局！”
苏哲暗骂。
片刻后，吴统领带着一个黑袍男子走入。
“臣，陈斯参见陛下。”
黑袍人单膝跪地，声音阴柔。
这是一个太监。
大周独属于皇帝的最大特务头子，相当于后世的锦衣卫，M国的CIA。
同时，这也是位半圣。
“京城之中，明王和靖王到底有几个半圣？”
苏哲让其起身，开门见山。
“明王阵营，装病在家的左相，平南王，皇宫外的巡查营将军，剑安候，这只是明面上的，加上暗地里的恐怕有八位。”
“靖王，颐养天年的武安侯，贴身武将，魏国公，再加上边疆将领，共有十位。”
陈斯如数家珍，吴统领听得心惊肉跳。
大周有真圣，不过地位超然，轻易不出，顶尖战力就是半圣。
他也是没想到，明王和靖王竟然掌握了这么多半圣！
苏哲手指头都在颤抖。
他之前打算说服陈斯和吴统领带着他跑路，现在这个念头直接被掐死了。
跑不了！
苏哲指节敲击着桌子，眯眼看着眼前这两个人，默然不语。
吴统领和陈斯头颅低垂，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，令得两人心有不适。
他们忽然感觉，眼前这个九皇子和传闻当中的废柴完全不一样。
“稷下学宫的徐老夫子，可有招揽的可能？”
苏哲忽然问道。
“徐老夫子？那位圣人？”
吴统领惊异，犹豫半晌，摇摇头道：“徐老夫子隐居稷下学宫多年，怕是无法招揽。”
稷下学宫，天下学子的圣宫，朝堂文官大半出自于那里，而徐老夫子更是大儒，学者之首。
他发话，整个朝堂都得掂量掂量。
“若是能够得到其帮助，局面逆转，不是太难。”
苏哲暗自可惜，不过也没意外，先帝面见徐老夫子还得恭恭敬敬叫声老师，他想要招过来，几乎不可能。
“陈斯，把你的黑冰台清洗一遍！明王，靖王所有动向，朕必须了如指掌！懂吗？”
苏哲眼神盯着陈斯。
“臣的黑冰台，没有明王和靖王的人。”陈斯沉声道。
“没有？你在做梦吗？回去好好查一下吧！”
苏哲冷笑，大周第一特务机构，明王和靖王怎么可能不渗透？
特么的九个皇子，八个不是先帝生的，他怎么能信任黑冰台？
“诺。”陈斯低头，似乎没将苏哲的话放在心上。
“还有三万禁卫军，吴统领好好梳理一遍吧，恐怕现在都成筛子了，梳理完之后，立即回来守卫，朕今天就在书房歇息了。”苏哲挥挥手。
待到两人离去，苏哲疲惫的躺在椅子上：“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过今晚。”
他已经有了翻盘之策，不过前提还是得活过今晚。
御书房外，吴统领与陈斯并肩而行。
“吴统领，可选好了退路？”陈斯看向前方，传音道。
“陈指挥使，我对陛下忠心耿耿，用不着试探。”吴统领冷冷道。
“呵，陛下？而今的陛下，的确与传闻中不同。”陈斯淡笑，本以为九皇子苏哲出不了金銮殿，可结果却让他意外。
刚刚见上一面，他能够看出而今的九皇子，与以往的不同，似乎比先帝预想中要睿智的多。
不过，改变不了什么。
“陛下再聪明，此刻也无力回天了，吴统领还是做好退路的好，你我相识一场，不想你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，哦，对了，你的妻子貌美如花，可是有不少人惦记啊。”
陈斯拍了拍吴统领的肩膀，转身离去。
吴统领身子一僵，眸子中涌现挣扎，随即眸子中浮现坚定。
“死，又有何妨。”
夜晚，很快降临。
这，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。
苏哲枯坐桌案前，门窗紧闭，他盯着桌案上的烛火，眼睛布满了血丝。
“吴统领，现在几时了？”
苏哲嘶哑道。
“还有一刻钟，到子时。”
吴统领从角落走出，看着苏哲，犹豫道：“陛下，您歇息一会儿吧。”
苏哲闻言，咧了咧嘴，盯着吴统领道：“歇息？今晚恐怕是我最后一晚了，死前，我就想知道，是明王先杀我，还是靖王。”
“未必这么糟糕,两人应该不会如此肆无忌惮。”吴统领道。
“肆无忌惮？我现在不用想，就知道两个家伙的打算。”苏哲冷笑。
吴统领一顿，看向苏哲，眸子不解。
苏哲把手靠近火烛，森然道：“明王和靖王，先派人杀了我，然后两人大肆宣扬，是对方弑君，意图谋反篡位，再然后，就以清君侧，平叛贼的名义，互相撕咬，胜者登基。最后不管谁登基，都是名正言顺。”
吴统领听得心里发寒，盯着苏哲，饶是以他半圣的实力，也是忍不住后退。
“陛下如此聪慧，洞察入微，当初为何不结党。”吴统领道。
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位小皇帝的心思，能观察到这一层，已经说明苏哲是一个城府极深的皇子。
“你可知先帝为何让你执掌禁卫军？”
苏哲反问，冷笑道：“因为你简单，是一个纯粹的武夫，先帝是不会让禁卫军掌控在聪明人身上的。”
吴统领语塞，闭口不言了。
苏哲继续道：“无论是明王还是靖王，势力这么大，是先帝默许的，甚至是他自己扶持的，当时我若结党，第一个打压我的，就是先帝！”
说到这里，他也是无奈。
“算了，不说了，等死吧。”苏哲不再多说。
当然，他不是真的等死，而是在等。
能不能活过今晚，全看系统给不给力了。
终于。
子时到了，新的一天，到了！
“签到刷新，今日是否签到？”
“签到！”
